2003年11月4日,在郑州某商厦当保安的山西籍白红燕在其亲属的陪同下向当地警方投案自首,供述了在郑州其租房处惨烈地杀死妻儿的作案经过。郑州市公安局金水分局接到山西省垣曲县警方的案情通报后,立即展开侦破工作。在白红燕的住处,发现其妻儿裸体仰卧在双人床上的尸体。白红燕杀妻灭子的理由是,妻子与情妇争风吃醋。此案一时轰动郑州。
2004年3月26日,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以故意杀人罪判处白红燕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站在被告席上的白红燕悔恨长流……
白红燕出生在山西省垣曲县,这里是山西省贫困县之一。白红燕自幼聪明好学,他知道农村的孩子唯有上学和当兵才能改变命运。13岁那年,因为家里贫穷,他被迫离开心爱的课堂。于是,做为有志青年的白红燕开始实施第二个跳出农门的计划,选择了绿色的军营。
1994年10月,白红燕在某武装警察部队服役。在部队里,脏活累活他抢着干,积极学习过硬的业务技能,多次得到部队的表扬。因为他的文化程度低,在部队里转正提干有点强人所难,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当三年义务兵打道回府。因此,白红燕在部队的表现不再积极了。
1997年,白红燕退伍在家,在城市呆了三年的他苦闷不已,每次看到城里下乡的干部,他都联想起自己在城市三年的生活,让他的一颗不安份的心一次次骚动起来。
一个月后,白红燕的城市梦终于有了转机。郑州市的一位战友打来电话说郑州某商厦招保安,他的条件比较符合招收单位的标准,问他愿意不愿去。白红燕一听能进城工作,就好象抓住了生命的稻草,当即答应了下来。
由于家在农村,白红燕在城里没有亲戚朋友,单位和住处一条线,加上保安的职业苦躁乏味,让他更苦恼的是,青春像书本一样被无情的一页页的翻过,在郑州当保安三年多了,单位并没有因为他有过硬的业务技能而提拔他。在这个由钢筋和混泥土构造出来的大都市,孤独和无奈常常折磨得他只有靠泡录相厅来打发时间。
白红燕为了能在城里扎根,他开始在城里寻找对象,以此来做跳板。只要是城市户口,他可不计较相貌和年龄。可是,他在城里寻觅了四年,没有一个城市女孩向他抛“红绣球”。白红燕知道,那些城市女孩嫁给农村穷小伙子浪漫的爱情故事只能在小说里出现,他只好把这份浪漫的爱情珍藏在心里。
2001年4月,白红燕把爱情转向老家,与同乡李春丽结婚。新婚的甜蜜让他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次年春天,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又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希望。之后不久,白红燕在单位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把妻儿从老家接到自己的身边,结束牛郎与织女的生活。但在城市生活各项开支都比较大,日子日渐窘迫,李春丽只好打零工来补贴家用。
李春丽到处打零工维持生计,让白红燕对妻子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因李春丽整天干一些粗活,昔日倩影变成了粗线条,加上她一门子心思挣钱,与白红燕的感情交流越来越少了。但白红燕每天在商厦值班时看到的都是一些身材匀称长相漂亮的女孩,晚上,他看着睡在身边身材臃肿妻子,他总是禁不住选择一位漂亮姑娘与妻子相比,心理渐渐地失衡了,本来对事业不顺的白红燕对自己的命运暗自叫屈。
2002年9月的一天,白红燕正在值班,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不慎将怀里的化妆品撒落在地上,出于职业的习惯的他连忙上前帮助女孩捡化妆品,并关心地说:“以后注意点,别把化妆品摔坏了。”女孩十分感激地看着他说:“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也不是本地人,在附近给人家当保姆。”白红燕被心直口快的的女孩迷惑了,乘机向女孩要了联系电话。
接下一个多月,白红燕多次以各种借口请女孩到外边玩,还隔三差五给女孩买些礼物,对此,女孩十分感激。
女孩名叫刘君如,21岁,郑州市某郊区人。几年前,刘君如辍学只身来到郑州打工,后来做起了家庭保姆。在认识白红燕之前,她除了帮助主人买日常用品,很少出过门,每天机械地打扫室内卫生、做饭和洗衣服。因为与主人身分、文化层次不同,她很少与主人进行沟通交流,常常使她感到孤独寂寞。
刘君如特殊的经历,更让白红燕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认为找到了知已。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两人吃完夜宵后,白红燕将刘君如一直送到她的租房处。在感动和幸福中,刘君如以身相许,两人第一次发生了性关系。白红燕发现刘君如给他的竟是处女身,他有些惊恐,也有些感动。于是,白红燕隐瞒家室信誓旦旦地表白自己从见到她便爱上了她。这些话让刘君如也激动地表白自己的心迹:爱他一生一世。
凌晨六点多钟,白红燕浑浑噩噩回到家里,妻子正在床上打着呼噜酣睡,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勤劳的妻子,但是,他回想起刘君如青春漂亮的脸庞,还有那落在洁白床单上的处女红,又让他青春涣发。刘君如让他学会了享受生活,而妻子教会了他怎么生活。到底割舍谁?他的脑海里就好象两条毒蛇一样纠缠得他难受透顶。但一想到刘君如年轻性感,他浑身的细胞一下活跃了起来。
此后,白红燕就好象吸毒上瘾一样难以自拔,只要一有空,脚就不听使唤朝刘君如的租房处走去,而每一次,细心的刘君如发现他的衣服该洗了,就给他买一件廉价的衣服,嘴里不停夸他有刘德华的身材,黎明的脸蛋,直夸得白红燕心里暖和和的,她这些细微的举动渐渐地锁住了白红燕烦躁不安的心。
刘君如自从认识白红燕之后,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她经常幻想着自己穿着婚纱同白红燕走进结婚殿堂的情形。但是,在她向白红燕提出想见一见未来人公婆时,白红燕总时往后推。按正常的情况下,白红燕应该高兴才是,难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刘君如越想越不对劲,她见到白红燕后,开门见山地说:“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你一定把实情告诉我,咱们还是朋友。”白红燕知道纸包不住火,支支吾吾地向刘君如诉说自己婚姻的不幸,数落妻子的不是,并说一定与妻子离婚与她结婚。刘君如知道自己已经上当受骗,虽然心里有点恨白红燕欺骗自己的感情,但她听到白红燕的一番话,也很同情白红燕婚姻的不幸。刘君如很伤心地说:“红燕,你既然结了婚,就应该好好地过日子,咱们在一起几个月,就算是缘分。”刘君如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白红燕傻傻地站在那里,这是他们发生的第一次不愉快。
2003年元月,李春丽觉得丈夫这几个月神神密密,工资一分钱也没有拿回来,精神恍惚。她从书上看过男人有外遇的几种情形,与丈夫十分吻合,莫非丈夫真的有了外遇?晚上,李春丽好不容易熬到白红燕回家,就忍不住地发火:“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背地里找了情人。”正无事找事的白红燕找到与妻子生气的理由:“你怀疑我有情人,我就是有情人,要不,咱们就离婚。”
看着丈夫一反常态冷酷的样子,李春丽好象火山迸发一样跳到白红燕的跟前,骂道:“你是不是人,我在家里看孩子,你在外面与狐狸精鬼混,家里的事你不管不问,你脑袋里进水犯晕呀!”这一下子激怒了白红燕,他对妻子大打出手,并说已经忍了她两年了,不准备再忍了。没有想到恶人先告状,李春丽忍无可忍地对丈夫对打起来。儿子躺在床上被父母打骂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正在气头的白红燕和李春丽谁也没有顾及儿子,直打累了才住手。
刘君如也想了断这一份孽情,但经不住白红燕软磨硬泡,与白红燕还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刘君如突然的变化,他错误地认为肯定是妻子找过刘君如,要不,刘君如不会在有意地疏远他,一股无名之火在他的胸膛里慢慢地燃烧。
昔日体贴入微的丈夫已不在,想到这儿,李春丽不由得暗自伤心,她曾想过与丈夫离婚,但她觉得自己离婚就等于成全了丈夫和第三者,这算什么回事,到老家怎么向亲人解释?李春丽心一横,那怕闹个天翻地覆,鱼死网破,也绝不会把丈夫转手给他人。
但白红燕对刘君如越来越痴心,经常夜不归宿,自从他做下这场本来就是情感游戏的私下勾当一门心思转变事实后,对稍有不顺便大打出手,有时为了一句话,他就会对妻子大发雷霆,上前就是几个耳光。这时,李春丽被丈夫逼得撕下温柔和善良的一面,褪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泼妇,两人有时打起来就是好几个小时,谁也不肯鸣金收兵,总是儿子哭闹不止,双方才不约而同地住手。
一次,白红燕和刘君如打电话聊得火热,李春丽刚好撞见,她上前夺过白红燕的手机摔在地上,这一下惹恼了白红燕,他上前抓住妻子的头发就是一阵猛打,说:“老子从来没有爱过你,知趣的赶紧离婚走人。”李春丽被打得逼急的情况下,随手拿起门后的一根铁棍,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白红燕的身上狠狠地连打了五六下,白红燕的上身当时就浮肿起来,疼痛使他心一横,抓住妻子的头发就往墙上碰,直碰得李春丽两眼冒金星。夫妻拼命的撕打惊动了邻居,在邻居的劝说下,他们才草草地收场。
白红燕与李春丽打架后,伤痕累累地来到刘君如的住处,伤感地说:“君如,你看我的伤都是妻子刚才打的,我是铁了心与她离婚。如果不离婚,我们早晚要出事。请你放心,我们结婚后,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刘君如看着浑身是伤的白红燕,她知道即使与白红燕结婚,李春丽也不会让他们过上太平的日子,与此这样,还不如不结婚,何必受这份折腾。她就劝说白红燕:“咱们还做‘露水夫妻’的好,以后我该嫁人就嫁人,你也好好地过你的小日子。”
刘君如现在不是那个温柔顺从、一番哄骗就能让她开心许久的女孩了,她觉得白红燕与妻子离婚反而使她看到了苦海,她应该过上正常女人的生活,有一个好的归宿,这也正是她这些天有意冷淡白红燕的原因。但白红燕面对刘君如的刻意冷淡,把这儿都归罪与妻子的泼辣死缠着不与他离婚。
白红燕在刘君如那里住了一宿,一直到第二天下班后他才回家,他这时不想再与妻子生气,忍着气劝说妻子与他离婚,现在他知道给妻子来硬的已经不凑效。正在做饭的李春丽听到丈夫劝她离婚,本来余气未消的她把菜锅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说:“姓白的,你除了把老娘杀死,否则,一辈子你也休想和狐狸精结婚。”李春丽说着,又把汤锅扔在地摔了一个大窟窿,这一下又激恼了白红燕,两人再次撕打起来,都抱着不过的态势把家所有东本扔在了地上,整个房间被他们扔处好象一个垃圾场。白红燕所有的想法灰飞烟灭。但是,李春丽没有想到,她在今后因与情敌争风吃醋会招来杀身灭子之祸。
白红燕和李春丽婚姻没有及时的解体,但这里面却暗藏着杀机。白红燕与李春丽打完架后,他心里就祈祷着妻子外出好得遭遇车祸永远回不来,可是,李春丽总是活得好好的出现在他面前。
2003年10月30日凌晨6时,李春丽发现一夜未归的白红燕回来了,她连忙对白红燕说儿子昨天晚上病了,让他赶紧抱着儿子到医院去看病。白红燕却冷冰冰地说:“我还要上班,你没有长腿。”
李春丽知道丈夫昨天晚上在情妇那儿鬼混了一夜,这些她没有追究,可如今儿子生病了他都不管不问,这让李春丽不能忍受,她对白红燕大声地嚷道:“你整天和情妇鬼混,儿子的命还没有情妇重要,我早晚要杀死那个狐狸精。”
白红燕没有想到妻子在大早上还与情妇争风吃醋,觉得这是给他难堪,他上前掀开被子骑在的妻子身上猛打起来,说:“我叫你不离婚,你还吃醋,今天老子非要好好地收拾你不可。”李春丽在下面拼命地挣扎着,嘴在不停地骂着:“我非把那个狐狸精杀死不可,让你彻底死了那份心……”
看着妻子的态度如此恶劣,白红燕气坏了,他这时只有一个念头:只有除掉妻子,他才能与刘君如结婚。
畸形的心态让白红燕做了近似疯狂的举动,他用双腿摁住妻子的身体,腾出双手像一把钳子一样狠狠地卡住妻子的脖子,李春丽一下明白了白红燕这时要杀人灭口,她拼命地用手和脚去踢打白红燕,但是,没有挣脱白红燕的大手,反而把旁边的儿子踢得哭了起来。白红燕看着儿子哭闹不止,他害怕会招来爱管闲事的邻居败露自己的恶行。这时他从妻子的脖子上腾出左手卡住儿子的脖子,妻子的强烈的反抗和儿子的大声的哭闹使他不由地加重了手劲。此时,他的脑子“嗡嗡”地作响,听不到妻子的凄惨和儿子微弱的咳嗽声,直到妻子和儿子断气才松手。看着妻子和儿子死不冥目看着自己,白红燕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杀死妻儿后,白红燕没敢在郑州久留,连夜潜回山西垣曲县老家。他满脸恐慌引起了家人的怀疑,他姐姐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见他媳妇和儿子?
白红燕没有回答姐姐的话,痛苦地闭上眼睛,妻子和儿子惊恐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特别是儿子让他更感到忏悔,儿子才一岁零七个月,他何罪之有,自己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忍心杀死亲生的儿子?这时,白红燕已经扫清外遇障碍的愉悦,痛苦在良知复苏后如同潮水般地涌向心头。白红燕一下子瘫在母亲和姐姐的面前,号啕大哭起来,说:“妈,姐,我把儿子和李春丽杀了……”白红燕一连说了好几遍。
白红燕的母亲看着满脸恐惧的儿子,嘴张了好半天合不拢。
白红燕如实向家人说了杀死妻儿的来龙去脉和作案的经过。
最后,白红燕和家人商量,由其姐姐等人陪同他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在山西省垣曲县公安局,白红燕向警方供述了杀死妻儿的作案经过时,不断地回忆与妻儿那一幕幕如同电影镜头一样从眼前不断地闪过,他向警方说了这样一段话:“我其实有一个很和睦的家庭,可当时我是被魔鬼附体了,是魔鬼抓住了我的手,对我的精神进行控制,让我把妻子连同可爱的儿子狠命地杀死……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一回,我一定好好地过日子……”
2004年3月26日,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对白红燕故意杀人一案进行公开审理。白红燕一走进法庭就悔泪长流,他用沉重的声音说:“我是被婚外情冲晕了头,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好象是一场梦……我曾在武装警察部队服过役,也懂一点法,后来又做了保安,让别人遵纪守法,今天自己却犯法,我把痛苦和无奈加在妻儿的身上,也把绳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开庭时,李春丽的父母作为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请求法院判令被告人白红燕赔偿赡养费及精神损失费144634元。
法院审理认为,被告人白红燕与妻子李春丽感情不和,在与李春丽发生争执时,将妻子及惊醒的儿子活活地掐死,连害二命,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虽然案发后被告人白红燕能在亲属的陪同下到公安机关自首,但手段及其残忍,后果特别严重,依法应予严惩,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白红燕犯故意杀人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罪名成立,应予以支持。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白红燕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被告人白红燕赔偿附带民事诉讼二原告人赡养费等经济损失30000元。